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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二章 过往（第2页）

皮肉上纵横交错、互相交织的伤痕，没日没夜的折辱，每日像狗一样爬着要东西充饥的惨状，还有每日被迫饮下毒药的绝望……若不是有信念支撑，她早就自我了断，一了百了。

这些苦楚，她自己实在是不愿再回想，原以为都忘了的，哪只稍微想一想，便一幕一幕出现在眼前。

“好孩子。”太后看着周棉眼里的光一点一点熄灭，染上痛苦悲凉的色彩，虽然不知道她为何忽然这样，但还是忍不住心痛不已。

太后也不再执意拉她起身，反而席地而坐，张开双臂将她抱在了怀中。

“好孩子，哀家知道了，哀家明白了，你放心，哀家一定会想办法的。”

“太后，您就像我的亲祖母一样，”周棉也不知道自己声音为何忽然染上了哭腔，“太后，您知道，做了公主的驸马，就是个闲人了，子恒哥哥就不能再带兵了。”

“老睿王一手带起来的军队，也不可能听别人的，有兵无帅，那是巨大的灾难啊！”

“好孩子，你说的对，你放心，子恒那孩子，绝不可能娶公主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只是我的棉丫头，朝廷亏欠那孩子太多了，他这么多年不敢也不想娶妻，虽然哀家乐意你们两个结为百年之好，但，只是你愿意，是不行的。”

周棉又呜咽了一声。

“祖母知道，两情相悦不易，祖母也知道，你这些年过得苦，可是棉丫头，若是他愿意与你结亲，那最好，若是他喜欢妱妱，或是别的孩子，祖母也不忍心让他失望。”

周棉认真地点了点头。

她知道他的。

“乖孩子，祖母知道你委屈难过，只要你们都愿意，有祖母在呢。”

“祖母……”

周棉终于忍不住，一头扎进太后的怀中，嚎啕大哭。

“哎，祖母在这。”

也不知哭了多久，周棉才收了声，她一阵抽噎，吸了声鼻涕，脸慢慢地红了。

原本就哭红了鼻头，再加上红了脸，她整张脸像个熟透的番茄。

“祖母，您快起来，地上凉。”

“你这孩子，还知道地上凉。”

太后见她哭得凄惨，心疼得不行，现在看她发髻散乱的样子，又是另一番心情。

“我让吟霜带你的丫头来，给你重新梳妆打扮。”

周棉听了这话，脸更红了，她哭出了太多眼泪，别说脸上妆容都花了，就连衣裳也皱得不成样子，衣襟更是被泪水浸湿。

“多谢祖母。”

“好，乖，那祖母就将她们叫进来了，你也许久未曾陪祖母吃饭，今日就在慈宁宫里用。”

“多谢祖母。”

“你这孩子，来人！”

吟霜将周棉领到偏殿，她才知道慈宁宫里备着合她身的衣裳，还都是些颜色素净的布料制成的。

她心头一暖，差点又哭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