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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华爱读报纸的娃（第2页）

贞女回赠老师

噢！她想起来了，贞女姑娘第一次与丈夫见面时，丈夫送给贞女的日记本的扉页上写着这句赠言。

贞女姑娘这样做又是为什么呢？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？她心里充满了迷惑……

说谎

20世纪70年代，我们村住着一位县里派下来的干部。他姓常，身材魁梧，大圆脸，人们都叫他小常。他住在村上边的瓦房里，常给村里人开会，讲政策，学文件，大家都很尊敬他。

我母亲因没进过学堂，所以，对文化人特别敬重。她叮嘱我要好好读书，以后做个像小常干部一样的文化人。我牢记母亲的话，常以小常为榜样。

小常在村里吃派饭。轮到我家管饭时，我就帮着母亲早早地把屋里屋外收拾得干净整洁。母亲也尽家里所有变着花样把饭做好，以让小常吃得满意。我和母亲的热情感动了小常，他和我成了好朋友。放学了，我就去他的住处，给他讲学校里发生的事，他也跟我说村上的事。最令我高兴的是，他的住处有很多好书，有《艳阳天》《高玉宝》《创业史》等，我翻几页就喜欢上了。

母亲一做好吃的了，我就拿给小常吃。他吃的时候，我就坐在他身边看书。他给村里的干部安排工作，我也在旁边聆听。有时，他也给我安排跑腿的活儿，我都兴冲冲地去干。麦收时节，他让我当拾麦队的队长，把村里上学的娃娃组织起来拾麦穗，并监督队里的坏人，发现情况及时向他报告。我点点头说：保证坚决完成任务！

村里的牛蛋偷队上的水缸，二狗偷砍坡上的木料，都是我发现的。我及时报告给小常，小常夸赞我热爱集体，将来一定有出息。

那年冬日，又一次轮到我家管饭了。母亲做好饭后，让我去叫小常。

我走到村子中间时，发现村巷里有三个外地妇女，背着布，正吆喝着换布。

我头脑一激灵，这不是在搞投机倒把吗？不行！必须给小常报告。我快步跑到了小常的住处，给他汇报了情况。他听了，立即出门，还让我去喊民兵连长，帮他一起去抓那几个换布的人。我急忙又奔村子北边去喊民兵连长，向他传达了小常的指示。完后，我又急着往村子里跑，怕误了抓人的时机。

在村子中间，我见到了小常，他还在挨家挨户询问那几个换布人的去向。有人说看见她们向村下边走了，我们就一起往村下边追。

我家正好住在村子下边，屋后是三四米高的土台，台下是地，地连着沟。寻找到我家的场院时，就见母亲站在门前的大槐树下。

“咋啦，着急上火的？”母亲问。

“婶，你见没见几个换布的妇女？”小常迎上去问。

“没有！”母亲平静地说，“不是不允许外来人在咱村做买卖吗？你大会上讲过，婶记着呢！”

“那她们会去哪里了呢？”小常在场院周边搜寻着，没有发现可疑情况。

“有可能从屋后的土台上溜下去顺地畔走了，我刚才在灶上做饭，好像听见屋后边有脚步声。”母亲说。

我转过身，带着小常绕过我家低矮的羊圈到后院查看，土台边上的豁口是我平时玩时溜出来的，没有发现明显的痕迹。小常黑着脸，把脚下的一块土疙瘩，用力踩得粉碎。他让连长快去追。

“快！饭好了！”母亲招呼着小常到家里吃饭。

母亲端上饭菜，催小常快吃，别饿坏了。

吃罢饭，母亲取出藏在柜子里的核桃，用小袋子装好，让我送小常回住处。

“小常那儿有书看，你就跟着去看书吧！”母亲说。

出了门，小常说：“我感觉那几个换布的没走，咱们追的时候，她们应该躲起来了，可能有人给咱说了谎。”

“那会是谁呢？”我问。

“谁藏她们就是谁。”小常也在冥思苦想着。

晚上，我正在煤油灯下写作业，母亲从外面进来了。她坐在炕头，从怀里取出一块白粗布，放在我的面前。

“妈今天换的，等你上了中学，好缝被子用。”

“妈！你今天换布了？”我吃惊地问，母亲示意我小点声。

“那几个妇女不是坏人。”母亲说。

“她们搞投机倒把，还不是坏人？”

“娃啊，你还小，有些事你长大了就懂了。”

“妈，你咋知道她们不是坏人？”

母亲语重心长地说：“因为她们的手和妈的手一样糙，她们的脸和妈的脸一样黑。”

母亲的手上，裂了许多口子，那些小口子就像一只只张开的小嘴巴。

“也不知道是哪个舌头长的给小常报告了。”母亲又说了一句。